【苍穹之法芙娜】××中的孩子（五）
食用须知：
CP：一总/总一，SN/N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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××是牢///笼
不知道小孩子吃饭是不是都很迅速，但Sein和Nicht确实很迅速。他俩狼吞虎咽的解决了自己的晚饭，吃完十分满足的样子，在和总士一骑招呼了一声之后，就笑闹着跑开去玩了。
继续坐在桌边解决自己的晚餐，听到两个孩子蹬蹬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大屋里回响，总士抬头看了看天花板，小声说道：“这栋房子，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呢。”
一骑抿了抿嘴，即使是在小时候——一骑经常造访皆城家的时候，由于两个人都不是特别爱闹的性子，也没让这栋宅子真正闹腾起来过。“真是可惜呢。”一骑笑了笑，现在对过去的回忆，最惋惜的就是因为不能互相理解而形同陌路的那几年，真是浪费了大好的时光。
总士看了看他，淡淡的说：“虽然可惜，但有现在，就已经足够了。”
一骑点了点头，正想说点什么，Nicht风风火火的从楼上跑了下来，手里举着一个黑色的匣子，朝一骑喊道：“哥哥！哥哥！看我找到了什么！”
一骑接过来，竟然是一个很老旧的拍立得相机，他翻了翻，问道：“这种古董，从哪里找出来的？”
总士伸手拿过去，操作了一下，发现竟然还没坏。“可能是爸爸的收藏品吧，好像还能用？”他拿起来对着一骑咔擦了一张，一阵嗤嗤的声音后，一张照片打印了出来，总士点了点头，成像质量还可以。
Nicht举起双手，喊道：“我要和哥哥拍照！”
“有定时功能吗？可以四个人一起拍。”一骑站起来凑到总士身边去看。
总士研究了一会儿，总算摸清了使用方法，虽然是古董，但自拍功能还是有的。喊了Sein下来，四人来到客厅，把相机摆在茶几上，对着沙发调好快门，然后四人挤在了沙发上，迅速摆好造型，Sein坐在一骑怀里，而Nicht直接趴在了表情僵硬的总士身上。
三！二！一！咔擦一声响后，一张全家福的照片被慢吞吞的吐了出来。
Nicht跳过来，扯过照片，高兴的举着蹦蹦跳跳的离开了。Sein在后面喊着：“去找个相框装起来哦，小心折坏了！”
还在沙发上的总士和一骑对视了一眼，开心的笑了。
折腾了一通以后，一骑负责收拾和洗碗，总士则去了楼上，带着两个孩子收拾晚上要睡的房间，这时客厅里“叮铃铃”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。
打来的人是史彦，询问了今天一天核心的情况和一骑的身体状况，叮嘱他和总士注意安全，暂时不需要为其他的事情操心，并且表示如果有空的话明天会过来看看。一骑应下父亲的要求之后，尝试着询问父亲：“明天，我可以带他们出门走走吗？”史彦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回答，一骑接着说：“爸爸，我……想要把他们当做当初的乙姬一样去对待。千鹤阿姨也说过吧，Sein曾经被乙姬当做是和她相同的存在，虽然和乙姬的特殊性有所不同，但我想，他们和乙姬的愿望应该是一样的。而如果我们因为恐惧而产生芥蒂，这对他们并不公平。”
史彦最终还是同意了一骑的请求，放下电话的他揉着眉心，长舒了口气，有些疲累的靠在椅背上。
一骑真的很像红音。
对未知的存在产生恐惧，是人类天性的一部分，好奇心和了解的欲望也是其中一部分，克服恐惧去接纳未知的存在，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。红音是第一位自愿被同化的人类，她接纳并祝福了Festum，人类和Festum之间一切的可能性，都由那一刻开始产生。一骑正在继续着红音的道路。
“但是，千万不要像红音一样到那边去，务必继续留在这里啊，笨蛋儿子。”
一骑挂了电话，去厨房洗碗，手上不停的动作着，脑子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。
新的驾驶员，今天正式上机测试。和自己当初第一次搭乘法芙娜时一样的年纪。又有新的孩子要走上战场，后辈们也一直都在努力，远见还没有退役，总士仍然承担着齐格飞系统，剑司和咲良也很好的担负起了教官和医疗官的工作，只有自己——成为了被保护者，只能看着他人流血战斗。
一骑举起自己沾满泡沫的右手，消不去的指环的印记，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所剩无多的时间。想要活下去、并不想要继续战斗，希望和平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，但是当战争再度来临时，却无法选择只做一名旁观者。
“呐，乙姬，当初只有三个月生命的你，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自己即将消失的未来呢……”
一骑这么轻轻的自言自语着，顺手从水池里捞出盘子擦洗，这时突如其来的鸣音打断了他的动作，他猛然回头，身后竟然是那位黑发少女的幻影，“皆城……乙姬？”一骑讶然的喊出了她的名字，但少女只是冷漠的注视着他，唇瓣开合之间，吐出了让他头皮发麻的冰冷言语：“你——将如何祝福世界？”
“啪！”一骑手中的盘子滑落在地，乙姬的幻影也突然消失了。
数秒之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，总士从楼梯上跑下来：“怎么了，一骑？”
一骑这才反应过来似的，低头看了看脚下盘子的碎片，朝总士笑了笑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手滑了。”
总士快步走过来，扳过他的肩膀，强迫他和自己对视，但是在那双清澈的棕色眸子里，只看到一片坦然。
“真的是手滑啦。”一骑举起满是泡沫的右手在总士眼前晃了晃，证明自己确实没有说谎。
总士再看了他一会，确认他确实没有什么不适之后，终于没有再说什么，蹲下身去捡起了盘子的碎片。
一骑回过头去继续洗碗，一边问总士：“他们睡了吗？”
“躺下了。”总士把碎片扔进旁边的垃圾桶，然后站到一骑旁边，帮他把洗好的盘子擦干。“他们本质上还是Festum，其实应该是不需要睡眠的，但Sein说……”总士顿了一下，继续道：“他说今天很累，但是也很开心，应该会做个好梦。”
“梦吗？”一骑低声重复了这个词语，Festum也会做梦吗？
总士从浴室出来时，发现一骑盖着被子安安静静的侧躺着，似乎已经睡着了。因为打扫的工作过于繁多，今天只整理出两间能睡的房间，Sein和Nicht睡了一间，他和一骑只好睡在一起。
有多少年没有在同一张床上睡过了？总士摸了摸左眼的伤痕，嘘了口气，差不多十年。他轻手轻脚的爬上空着的半边床，伸手去关上了床头的台灯，躺好后刚刚闭上眼睛，却发现一骑从被子下伸过手来，微凉的指尖先是触摸到他的手臂，然后慢慢的下移，摸到了他的手掌，然后五指与他交缠，轻轻的收紧。
总士扭头看向一骑的方向，发现他仍然闭着眼睛，呼吸缓慢而平静，于是便没有说话，只是微微用力的回握作为回应。一骑的手指比他的要来的纤细，也没有突出的骨节，因为长期从事厨房的工作，皮肤并不算细嫩，但手掌却相当柔软，握起来非常舒适。他下意识的用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擦着一骑的手背，换来了友人嘴角微微勾起的一丝笑意，于是他彻底放松了身体、闭上了眼睛，意识迅速的沉入了安稳的黑暗中，同时在心底轻轻的对友人道了声“晚安”。
第二天早晨，总士醒来时一骑还睡着，大约之前确实是太累了，总士起身的响动也没能吵醒他。
总士一个人先下了楼，简单洗漱之后开始准备早点。他也不会做太复杂的东西，但煎鸡蛋饼和烤土司之类还是没有问题的，正心无旁骛的准备着早餐，却听到身后楼梯有响动，扭头看时，发现还穿着睡衣的一骑，头发乱糟糟的站在厨房门口，于是回过头来专注于手上的料理，同时随口对他道：“稍等，早餐马上就好，可以喊那两个家伙起来了。”
一般情况下，黑发的友人都应该给出温柔的回应吧？然而一骑只是沉默以对。总士疑惑的再次回头，这次终于看清了友人脸上纠结的表情。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总士有些糟糕的预感。
这时候楼梯上传来蹬蹬的脚步声，一骑扭头朝那里看了一眼，然后一只手捂住了脸。
在看到从一骑身后探出头来的两个孩子时，总士手中的平底锅哐啷啷掉在了地上。
总士本来以为照顾两个七八岁的男孩已经是非常费心力的事了，但是没想到才隔了一晚上，就变成要照顾两个叛逆期的中二少年了。是的，Sein和Nicht一夜之间居然长大了。他端着咖啡，推了推眼镜，一脸严肃的表情和一骑并排坐在餐桌边，看着两个少年快乐的吃早餐。
一骑一手拿叉子戳着自己盘子里的煎蛋，一手托腮，目光纠结的望着面前的Sein和Nicht。他们的身体已大约成长至十三、四岁左右，正是当初一骑第一次驾驶法芙娜的年纪，身高已经到了一骑的肩膀朝上。今天早上一骑醒来，总士已经下楼去做早餐，他就去两个孩子的房间看看，结果看到两个十三、四岁的少年相拥着躺在床上，当然还是和十三、四岁的自己一模一样的两张脸。
只是惊讶真的不足以形容一骑的心情。他目瞪口呆的站在床边，实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。直到两个孩子醒来，伸了个懒腰后，像昨天一样甜甜的一起喊了声“哥哥，早安！”他才回过神来。
昨天的衣服当然没法再穿了，还好从总士的衣橱里还能找到几件几年前的衣服，于是Sein现在穿着蓝白条纹的海魂衫，Nicht穿着黑色的无袖短衫，只是他嫌弃的把配套的颈环扔回了柜子里。
“看着自己穿总士的衣服，好奇怪呢……”一骑扭头对总士说。
总士嘴角抽了抽，说道：“你的重点就是这个吗？”
“哈……”一骑干笑了一声，目光移回到Sein和Nicht身上。“怎么会突然长大了呢……”
面对一骑的疑问，Sein抬起头来笑了笑，浅蓝色的眼睛在刘海的掩映下，如大海般深沉，他小声的说道：“因为……我们的时间，也很紧迫呀。”
一骑看着总士打电话向ALVIS汇报了核心突然急剧成长的情况，因为有织姬的先例，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，只是刚刚适应了两个可爱的小孩子在你身边打转，现在突然变成了只比你矮一点点的少年人，反差有点大，昨天的亲密感似乎变的疏离了。他回头看了一眼在院子里研究小绵羊的骑法的Sein和Nicht，有些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们才好。
今天的打算是出去走走，原本的计划是早上去山里，中午去乐园，下午去海边，晚上回皆城宅，但是在向ALVIS汇报了情况之后，远见医师建议他们带着核心再去做一次检查，持着电话的总士向一骑说明了情况，却看到一骑皱起了眉头。
“检查什么的，一整天就又浪费了吧。”一骑走过去接过总士手里的电话，向那头的父亲问了声好之后，说道：“他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，之前的检查不也是一样没有结果。昨天已经约好了，今天会带他们出去玩，爸爸你也答应了的。”似乎真壁司令在电话里说了什么，一骑语气强硬的打断了他：“爸爸！我们说好了的。”然后一骑没有再说话，电话那头的史彦似乎也沉默了，过了会儿，一骑嗯了几声，说了声“谢谢”后挂了电话，但人却站在那里低着头没有动作。
总士看着他，一直以来一骑都是很顾及他人的情绪和想法，几乎从来不会和别人吵架，更何况是自己的父亲，而且牵涉到岛的安全这种事情……
“一骑。”总士扳住他的肩膀，强迫他面对自己。“别对他们投入太多的感情，他们毕竟只是核心，并不是真正的人类。”
一骑抬起头来，目光十分黯淡，他直视着总士的眼睛，一手抚上了总士的左胸：“呐，总士。人类到底是什么呢？有心跳、会流血的才是人类吗？能说话、会哭会笑，可以思考、拥有回忆，会恐惧、也有迷茫，有依恋、也会珍惜，能够感受痛楚，也能享受欢乐，他们这样的生命，和人类有什么区别呢？”
一骑和总士走出门的时候，Nicht正开着小绵羊载着Sein在院子里转圈，绿色的同化结晶覆盖了小绵羊的发动机，强劲的马达声听起来再载几个人都不成问题。
看到两人出来，Sein直接从后座跳了下来，三两步跑到一骑旁边，亲热的抱住了他的手臂，仍然像昨天一样。他浅蓝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，似乎十分开心。“哥哥，我们先去哪里？去哥哥以前喜欢的地方吗，一人山的山顶？”
Sein的亲近打破了因他们的异常成长而来的疏离，一骑想再抬手揉一揉他的头发，却因为太高了已经不方便，最后他只是笑了笑，说道：“你想去哪儿都可以。”
然后暗绿色的光芒闪过，一骑和Sein就不见了。
总士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种现状，Nicht停好了小绵羊，慢慢走到他面前，抬头看了他一会儿，然后朝他伸出手来。
Nicht没有展露笑容，因为一骑不在这里。
他翠绿色的眼眸很沉静，充满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安定感。他坦然的直视着总士的眼睛，朝他摊开的手掌稳定的没有一丝颤动。
总士凝视着这张和少年时期的一骑相同的脸，心里其实兴不起一丝警惕和怀疑。
他叹了口气，慢慢的伸出手去。在这个过程中，甚至有些心神恍惚，他觉得，面前站着的好像已经不是Nicht，而是十四岁的一骑，那个健康的、充满活力的一骑，那个时期的他曾经最渴望被理解、被认同的那个一骑。
当他的手指碰触到Nicht的掌心时，不同于一骑偏低的体温，温暖的触感从手指的神经末梢传递而来。一瞬间，总士的鼻子有点发酸，在他的注意力分散时，没有察觉到轻轻握住他手指的Nicht，静默的眼神终于变成了浅浅的温柔。
光芒闪过，总士和Nciht也消失不见。
空间转移真是非常方便的能力。
因为节省了移动的时间，到傍晚的时候他们几乎将整个岛都玩遍了。山上、海里、学校、码头、神社、商店街，所有能去的地方都逛了个遍。
最后他们回到一人山的山顶，欣赏远方的落日和晚霞。总士扭头看着身旁一骑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，突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。但是接下来，一骑拉着Nciht跳出悬崖的举动，却让他差点抓狂。
他们在玩自由落体，在快接近崖下森林的树冠时，再次发动瞬移，就又回到了高空，然后再次下落。一骑和Nicht的笑声断续的传来，却把总士紧张个半死。
“呐，总士也想玩吗？”Sein歪着头问他。
“不……”总士困难的吐出一个字。
“但是你再往前走的话，就要掉下去了哦。”Sein看起来很认真的说。
总士这才发现自己因为过于担心，不自觉的朝前走了几步，再一步就要跨到悬崖外面去了。他尴尬的笑了下，正想说点什么，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岛屿上空响起。
总士抬头向远处看去，伪装镜面正在解除，波动屏障次第展开，Festum金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岛屿不远处。
总士向Sein伸出手去：“ALVIS，立刻。”Sein乖巧的握住了他的手掌。下一秒，总士和Sein已经出现在了ALVIS的指挥室。
对于两人的出现，指挥室内响起一阵惊呼，还好很快大家都镇定下来。总士拉过Sein的手，对他说：“要么在这里安静的等我，要么回一骑身边。”
Sein眨了眨眼睛，说道：“我在这里等总士吧，战斗应该很快就能结束的。”
总士这才放开了他的手，转身进入了齐格飞系统。
Sein后退了几步，靠墙站好，安静的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。
与此同时，一骑和Nicht落在了距离敌人最近的海滩上。因为重力与质量的变化，本来平静的海潮也变的汹涌起来，一波波浪花澎湃着扑上沙滩，打湿了两人的衣服。
一骑没有说话，他定定的望着敌人金色的身影，握着Nicht手掌的手指下意识的收紧了。
Nicht转头看着他，翠绿色的眼睛里渐渐溢出哀伤。
“哥哥，你想要战斗吗？”
TBC
ps：核心有读心能力，所以总士和一骑想什么，或者想干什么，他们都知道。在总士和一骑向ALVIS打电话汇报的时候，院子里的SN其实是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