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即战斗,至死方休。
一骑厨,总士病。
わたしは不器用斑です٩( 'ω' )و

【苍穹】SIDES OF TIME(章八)

食用须知:

背景:架空AU

CP:无差

时间线:等同19岁的HAE时期。



章八 身边再次有了你

 

    来主开着车,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后座的两个人,他们靠在一起好像都睡着了。

    见面以后两个人其实都没怎么说话。因为一骑哭了,他并不想在总士和来主面前哭,但又控制不住,于是后来一直垂着头,而总士一如既往的笨拙,根本不会说出什么安慰性的话来,于是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沉默了好久,来主于是回了帐篷,把外面的空间留给两人。

    一直到总士到帐篷门口来喊他,说“我们回去吧。”他都没有听到外面交谈的声音。他走出来时,就看到换了便服的总士和已经坐在吉普车后座上裹着毛毯的一骑。

    总士直接坐到了一骑旁边去,于是开车的任务还是交给来主。

    总士上车以后就没有睁开过眼睛,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别的原因。车子颠簸的时候,他身子歪了歪,碰到了旁边一骑,于是一骑好像不经意的往那边蹭了蹭,让总士的头歪在了自己肩上,轻轻扯过自己的毛毯给总士也盖了半边,然后将自己的侧脸靠在了总士头顶,还不自觉的在他柔软的发丝上蹭了蹭。

    来主叹了口气,烦心的事情还是留到回去以后再说吧,就让他们两人先安享一段短暂的平静好了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一路上相当顺利,回到达卡城后,三人先回了ALVIS总部。

    皆城总士的回归,已经提前通知了DI相关人员,但是当三人走在ALVIS的走廊里时,还是有许多混合了惊讶、恐惧,甚至厌恶的目光投射过来。

    总士目不斜视的一路走过,任由那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。一骑只是安静的走在后面,来主像往常一样,搀着他的手臂替他指引方向。当司令部会议室的大门出现在眼前时,总士停下了脚步,一骑和来主跟着停了下来,三人沉默的站了一会儿,总士扭头道:“在外面等我吧,应该用不了太久。”

    一骑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听到总士继续向前走去的脚步,他侧了侧头向来主说道:“找个地方坐会儿吧。”

    他们在角落处的长椅上坐下,这里并不引人注目。来主奇怪的看着一骑:“我以为你不会让总士一个人进去。”

    一骑疑惑道: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总士一个人,要面对很大的压力吧……”来主这么说着,却看到一骑笑了起来:“两个人,压力也不会变小吧。”他仰着头,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,好像有些疲累,却又很悠闲的样子:“总士的话,没什么问题的。大约只是汇报下这几年的情况,和魔界的一些详细情形吧。高层更关心的,应该是‘虚无’,而不是总士本身的问题。只要能够确认总士还是总士,而‘虚无’也在可控状态下,他们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。”他想了想,补充道:“但是高层大概会提出,保护性隔离之类的措施吧。”

    来主疑惑道:“那和监禁有什么区别?”

    一骑勾了勾嘴角,笑容冷了下来,只是淡淡的说道:“没什么区别——所以之前和爸爸约定过,我们会待在乐园,不会离开达卡城,并且随时配合医疗部和科研部的工作,但DI也不得干涉总士的人身自由。”

    来主望向了脚下的地面,沉默了一会儿,问道:“为什么不离开呢?你们俩在一起的话,没有谁能阻挡的了吧?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?没有自由,被当做试验和研究的对象,都无所谓吗?”

    一骑扭头向来主的方向,露出一个温柔却无奈的微笑:“因为,不管高层的决策是什么,以及对待我们的态度如何,DI都始终是我们的家啊。总士他……为了保护这个家,任何代价都愿意承受,一直以来,都是如此。”他顿了顿,重新靠回了椅背上:“来主你,总有一天,也会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想要回去的地方吧。”

 

    果然如一骑所预料,会议时间并不长,大约一小时后,会议室的门开了,远见千鹤和总士一起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总士出来后,环视了一圈,便迈步向两人的方向走来。来主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变化,却见一骑抬头朝总士微笑道:“还顺利吧?”总士在他面前停下来,低声说道:“真壁司令态度非常强硬,拒绝了长老团对我进行限制观察的提案,并且以职位做出担保,提出让你作为我的监管人。”

    “嗯,因为出发前,就和爸爸约好了的。如果总士还是总士的话,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把你关起来。”一骑这么说着,站了起来。总士伸手想去扶他,在接触到他的衣袖前,却又缩回了手指。一骑并没有察觉,而是继续笑着说:“所以你最好老实点,不要给我和爸爸添麻烦啊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总士低声应道。

    一骑歪了歪头:“开玩笑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总士这么说着,却叹了口气:“其实,我留在ALVIS也没什么,以前也是一直……”

    “意义不一样。”一骑打断了他,朝前走去。“下面总士还是要去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吧,麻烦你了,远见医生。”

    “是的,可能要花很长时间。一骑君不如先去休息吧?”远见千鹤出于医者的职责,更关心这些孩子们的身体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,千鹤阿姨。”一骑换了个称呼,带了点恳求的语气,让她无法再拒绝:“我想陪着总士一起。”

 

    当漫长的检查结束,已经是四个小时以后了。远见千鹤宣布了初步结论,可是发现当事人们都很平静。目送着孩子们离开后,她将报告整理了一下,有些难受的按着眉头伏在桌上。

    总士的身体数值,已经完全和人类不同了,和来主操的数值反而非常相似。用来主的话说,他们本质上是兄弟,是同一位大恶魔的后裔。远见千鹤的手指缓缓划过检测报告——皆城总士确实已经不是人类了。他没有心跳,靠核来维持血液的运转,需要摄入鲜血来维持生理机能,而‘虚无’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融入了他的肉体。治疗手段对总士来说已经没有意义,那无法改变他的存在方式。目前的研究课题,也许应该把重点放在如何将‘虚无’从总士体内分离出来。因为‘虚无’并没有和总士共鸣的迹象,是否能够为总士控制和使用是个未知数,而大恶魔也不会好心的将‘虚无’归还给人类,所以如果不将其纳入控制之下,始终会是个隐患。远见千鹤叹了口气,打开了电脑终端,开始书写关于下一步如何对‘虚无’进行着手研究的报告。

 

    在远见千鹤为了‘虚无’的问题头痛时,几名当事人已经回到了小咖啡馆,正在打扫卫生。毕竟离开了几天,又经过重新修缮,乐园里还是有些灰尘和杂物。

    现在已经是晚上,乐园门口仍旧挂着休业的牌子,巧克力被带回了ALVIS,暂时没有带回来,所以只有他们三个人在。总士围着围裙,头上系着毛巾,手里拿着抹布,看着一骑在吧台里忙碌,而来主正在持着拖把清理地板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抹布,突然觉得一切好像做梦一样。

    他们从小在ALVIS长大,从懂事起就开始接受军事训练,所学习的一切都和战争有关,从来没有享受过和平的生活。他从来不知道一骑竟然如此擅长料理,也从来没有想过,这四年来,一骑居然过的是这种生活。他侧身看着黑发的友人,一骑专注于料理时,神情显得放松而愉悦,嘴角微微勾起,虽然闭着眼睛,手下的动作却流畅自然。直到食物的香气飘满整个店面,一骑抬头喊道:“总士,来主,可以吃饭了。”总士仍然在发呆。

    拖完了地板的来主走到总士身边,拿走了他手上的抹布,撇撇嘴道:“总士一直在偷懒,工作根本没有完成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抱歉。”总士低低说了声,走到吧台前端起一骑递出来的食物。

    三人选择了靠里的小包厢坐下,面对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,总士却满心无奈。其实他们三个人,谁也不需要人类的食物,不论食物多么美味,不论他们吃掉多少这种东西,都不可能填满身体深处的饥渴。为什么要吃下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呢,我所渴求的是人类的鲜血啊,只有鲜血的甜美才能让我满足……总士有些恍惚的想着,好像回到了那个充满堕落与诱惑气息的地方。明明身边就有美味的食物,他低头看着桌上的料理,耳里听到的,却是身边一骑稳定的心跳,温热的血液正在一骑体内奔涌,他的鲜血,一定是无与伦比的美味——这么想着,甚至连口涎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分泌出来。

    “总士!不吃吗?”来主满口食物含混不清的言语让总士从朦胧中清醒过来。他眨了眨眼,似乎发了会呆?脑海里变成了短暂的空白。

    “一骑的手艺很好的哦。”来主满脸幸福的样子,大口将食物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总士拿起手里的勺子,饭菜的香味确实诱人,甚至勾起了他身为人类时美好的回忆。可是他仍有疑问:“来主,为什么要吃人类的食物呢?这些对你,根本没有意义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因为很好吃,而且是一骑做的。”来主毫不犹豫的回答。

    这时一骑捧着热牛奶,侧头向总士微笑了一下:“试试看吧,总士从来没吃过我做的东西呢。”

    总士点了点头,将食物送入口中,味蕾仍然能够准确的分辨出人类的食物,不是鲜血那诱惑人堕落的甜美滋味,但是层次丰富的味道随着咀嚼的动作在口腔里弥漫开来,伴随着特有的香气和恰到好处的口感,总士的眼睛湿润起来。

    “好吃吗?”他听到一骑在旁询问。

    “嗯,非常……美味。”他抬起头来,郑重的回答道,然后看着闭着眼睛的友人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暖而且幸福的笑容,有什么暖洋洋的东西从他的胸口涌出来,即使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次拥有心跳,他还是将手放在了胸口,好像名为皆城总士的人类,在这一刻,又活了回来。

    原来食物的意义,并不是只是为了身体的需求啊。这么想着的总士,终于露出了归来后的第一个微笑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“咖啡两杯,金枪鱼三明治一个,牛肉汉堡一个。”总士扯了扯有些紧的制服领口,把客人的点单报给一骑。

    “是、是。”一骑微笑着应了,手底下开始快速的准备。

    总士和来主都穿着白色衬衫、黑色西裤,配上黑色领结,这是远见前段时间拿来的制服——服务生制服。本来乐园是没有专用制服的,但是至从沟口先生不来店里,换成一骑他们三人常驻以后,这位名义上的店长居然以要正轨经营为理由,强迫总士和来主穿上这种衣服,不舒服不说,行动也不方便,但是女性客人的比率和回头率都明显增加了,乐园的营业额也有所上升,于是两人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。倒是大厨一直呆在吧台后面,衬衫加T恤、服装随意。

    总士学习能力很强,即使是服务生的工作,也在短时间内就适应了,只是接待客人方面比较僵硬,于是大多点单、结账的工作交给来主,总士则负责递送食物以及餐后打扫。

    这种平静的日子已经大约过了两周,三人谁也不提日常生活之外的事情,好像他们都是城里最普通的少年一样,每天采购、开店,接待客人,关门、打扫,生活规律的和一个多月之前一样,只是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。

    来往的佣兵对来主早已熟悉,却对总士很陌生,免不了会向一骑打听,新来的服务生是谁,一骑只是用一句“老朋友”淡淡的带过了,大多人就浇灭了好奇心,但偶尔会有人纠缠不放。

    “小哥看起来很面生,来达卡没多久吗?”这天一骑在磨咖啡豆时,听到有人又在拦着总士问问题。这个声音很陌生,应该不是常来的客人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总士只是礼貌性的、冷淡的应了声,就准备转身离开,却被客人伸手拦住了。“嘿嘿,小哥别这么冷淡嘛。达卡城谁不知道乐园是DI的产业,连以前经常来打工的服务生,都是巨龙之翼的预备役成员。小哥在DI是做什么的?”

    总士看了他一眼,那人外貌粗犷,三十岁上下,五指上有浅褐色的指环痕迹,居然也是位warrior。他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,以手里的托盘格开了客人拦截的手臂,面无表情的道:“我只是个服务生罢了。”

    那人却仍旧不依不饶,状似开玩笑似的说道:“小哥是姓皆城吧?DI前任司令官也是姓皆城,听说他有个儿子是个天才指挥官,可惜在四年前的大战中失踪了。难不成就是小哥你?”

    总士眉头皱了起来,他冷冷的说:“是又怎样,不是又怎样?”

    那人还待要说些什么,却发现身侧被阴影笼罩了。他扭过头,发现乐园的大厨正端着放着一杯咖啡的托盘,笑眯眯的站在他身后。

    “这位先生,乐园只是家咖啡店而已。”一骑微微弯腰,从身后把咖啡放在那位客人的桌上,在接近他耳边时,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道:“既然知道乐园是DI的产业,最好还是收敛些。DI和人类军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情报共享吧?这位人类军的warrior先生。”

    一骑持着咖啡杯的白皙手指在那人眼前掠过时,淡粉色的指环痕迹十分鲜明,那人瞳孔收缩了一下,没有说话,也没再动作。

    “服务不周,这杯咖啡免费,算是赔礼。”一骑直起身后笑着说,然后转身和总士一起离开了。

 

    这天结束营业后,总士站在落地窗边,望着窗外夕阳下的街道,一骑走到他身边,递给他一杯咖啡,总士沉默的接过了。

    “该来的总是要来呢。”一骑小声说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总士应了声,淡淡道:“DI现在也不是铁板一块,这么快我回来的消息就泄露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人类军关心的应该是‘虚无’的归属。”一骑摩挲着自己手指根部的淤痕,苦笑道:“毕竟当初两把SS级天堂之钥是人类军与DI共同研发的,DI已经拥有了‘存在’,‘虚无’却被大恶魔夺走,他们当然不甘心。四年前的大战已经证明了‘存在’的力量足以匹敌大恶魔,他们不会再任由‘虚无’也落入DI手中。”

    总士喝了一口咖啡,牛奶的香甜冲淡了咖啡的苦味,他整个人放松了一点,将体重靠在了身后的餐桌上,缓缓的道:“这两周一共去了四趟ALVIS,都是关于‘虚无’的分离实验,但是根本没有成效。我不知道‘那位’是怎么把它放进我身体里的,我和‘虚无’之间没有共鸣,也无法引发它的力量,但我能感觉到它。”总士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,“它在不停躁动,可能是与‘存在’太过接近的缘故。”

    他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一骑,‘存在’目前是被冻结的状态,其实就在楼上的房间里,因为被特殊金属完全封存,所以连‘虚无’也感应不到。但是‘虚无’能够感应到一骑,那种渴望如此鲜明,无时不刻不在叫嚣着想要吞噬他、吃掉他,和他合为一体。这种渴望在总士的身体里转化成了食欲,让他备受煎熬。

    总士想要保护一骑。

    从很小的时候开始,父亲所教育给他的一切,就是守护。守护ALVIS,守护DI,守护人类。但一骑是他最好的朋友,年幼的他,心底里的愿望,首先是一定要保护好一骑。可是一骑天生的强悍,让他常常变成被保护的角色。直到他们一起上了战场,站在后方成为指挥官的他,肩负起更多战士的命运,他无法再为了保护一个人而做出决策。幸好一骑足够强大,强大到几乎没有谁能够伤害到他。

    而现在,一骑不再是DI的首席,他只是个咖啡店的主厨。总士也不再是DI的作战指挥,而只是个服务生。

    现在的话,是不是可以换成他来保护一骑了?不再让一骑去战斗,也不让‘虚无’有机可乘。

    可是,他身体的本能和‘虚无’一样,渴求着一骑。

    守护和破坏的欲望纠结在一处,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冲动。总士想要和一骑在一起,不管是吃掉他也好,吞噬他也好,只是想要合二为一,再也不分彼此。更困扰的是,他知道这种冲动来自于名为皆城总士的人类自身,不是恶魔的本能,也不是‘虚无’的干扰。

    即使有咖啡的滋润,总士还是感觉到喉咙的干渴。他从友人处移开视线,声音低沉的道:“如果人类军盯上这里,我们还是回ALVIS暂住比较好。你——不想和人类交手吧?”

 

 

TBC


预告:章九 找回真实的自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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