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即战斗,至死方休。
一骑厨,总士病。
わたしは不器用斑です٩( 'ω' )و

【苍穹】SIDES OF TIME(章三)

食用须知:

背景:架空AU。

CP:无差。

时间线:等同19岁的HAE时期。


章三 想要更加接近你

 

    因为刚刚发生的奇怪事件,一骑不由自主的把注意力放在了刚进门的客人身上。那位客人脚步很轻,却有种欢快的韵律,应该是位年轻人吧。他被远见引到了靠窗的位置上,当远见问他想吃点什么的时候,他犹豫了很久,最后小声的问远见有什么推荐,于是远见建议他点了‘一骑咖喱’。

    “一骑咖喱?”清脆的少年的声音重复着这个词语,吧台后的一骑耳朵有些发热。沟口先生坚持要用大厨的名字来给店里的菜色命名,所有的食物前面几乎都有一骑的名字。‘一骑’这个名字,每天都在被人呼唤着,被沟口先生,被远见,被无数不同的客人,仿佛是在不停的提醒着他,他就在这里,仍旧被许多人需要着。

    一骑捏了捏自己的耳朵,明明已经习惯了,为什么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喊出他的名字时,会觉得尴尬呢?

    他转身揭开锅子,盛出米饭,将鲜浓的咖喱酱汁浇在热腾腾的米饭上,却感到有人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,那应当是十分强烈的好奇与关注,灵敏如他,这种目光有如实质的针尖般戳着他的脊背。

    是那位新来的客人?

    盯着他看的原由,不外乎是好奇一位闭着眼睛的厨师是怎样做料理的,或者是因为菜品奇怪的名字而对制作者产生兴趣,这种行为算不上礼貌,但一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。他像平常一样转过身来,把制作好的咖喱盖饭递送到吧台上时,远见刚好点完单走过来,顺手取走了料理。

    一骑侧了侧脑袋,垂下来的发梢遮住了半边脸庞,他心里稍稍有些不悦。因为在他转过身之后,那位客人还在盯着他看。

    一直到店里打烊,那位客人才结账离开。期间他加单点了咖啡和布丁,就那么一边慢慢吃着,一边盯着乐园的大厨。一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,实际上心里有些烦躁,直到那位客人离开,他才舒了口气。

    至从失明以后,一骑来乐园工作已经三年,但是除了回ALVIS的定期检查外,他平常很少出门,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不大喜欢别人盯着自己看。可能觉得他看不见,别人盯着他的目光就更加肆无忌惮,这让他非常不舒服。好在三年来每天面对许多不同的客人,他已经适应了很多。

    在一骑洗刷盘子的时候,远见整理好了桌椅,走到吧台后帮忙。她突然对一骑说:“今天有位客人,有点奇怪呢。”

    一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,问道:“靠窗点了咖喱和布丁的那位?”

    远见诧异的道:“你发现了?他一直盯着你看。”她想了想说:“会不会是认识你?”

    一骑摇了摇头,道:“声音很陌生,应当没有见过面。也许只是好奇心比较旺盛吧。”接着他岔开了话题,对远见说道:“时间不早了,剩下的我一个人收拾就可以了,远见你先回去吧。太晚了的话女孩子一个人不太安全,我也没办法送你。”

    远见应了声,没提出反对,换了衣服之后,和一骑招呼了下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一骑将吧台收拾干净,脱了围裙,关了灯回到楼上。巧克力哈赤哈赤的喘着气扑过来,一骑蹲下身,揉了揉它的脑袋,说道:“抱歉哦,巧克力,今天太晚了不能带你出去散步了,明天一早吧。”

    巧克力温软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,痒痒的,一骑笑了笑,说是他带着巧克力散步,其实应该是巧克力带着他散步才对。虽然不是专业的导盲犬,但带着巧克力出门的话,它至少能带着他回到乐园。他一个人的话,是可以出门没错,但稍微走远一点就很难找到回家的路了,曾经有那么几次被好心的街坊送回来的经验,一骑也不好意思再一个人外出了。

    一骑站起来准备去洗澡时,巧克力却跑向了窗边,前肢搭上窗台,冲着楼下汪汪的叫了几声。一骑有些奇怪的走过去,却在拉开窗帘的瞬间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视线。

    那位客人。

    一骑抓着窗帘的手指紧了紧,眉头皱了起来,究竟是什么人?在监视他吗?达卡城不管怎么说也算是DI的地盘,外来者即使怀有不轨之心,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。再说,一骑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被人觊觎的价值,除了那个……

    一骑思考的时候,那个视线消失了。

    离开了吗?一骑关上了窗子,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沟口先生,但又觉得有些小题大做,关键是——直觉告诉他,那个人的目光虽然强烈而执着,却似乎并无恶意。

 

    接下来的一个星期,一骑已经不再为这件事烦恼了。因为那位客人根本不是个偷窥者。

    他每天都会来乐园,通常是傍晚时分,一直呆到店里打烊才离去。他将乐园的每样料理都点了一遍,吃东西的时候还会特别孩子气的发出满足的哼哼声。他也从不掩饰自己对一骑的兴趣,只要是能看到一骑的时候,他的目光从来不会离开一骑哪怕一秒。

    时间长了以后,一骑习惯了这位奇怪客人的存在。其实他很安静,也没有打扰到其他人,忽略那份总是追随着自己的目光之后,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
    于是两个人之间从未交谈,甚至也没有任何物理上的接触,却默认了这种奇怪的氛围。

 

    乐园每周会有一天休业日,不是给一骑放假,反正他也没有事做,而是为了给来店里打工的DI的后辈们放一天假。如果按照懒惰的沟口先生的想法,每周休业五天也不是问题,反正这里只是个落脚点,并不是为了收益才存在的。后辈们被扔来帮忙,也是为了锻炼待人接物的能力,和陪伴退役的一骑。

    这天是休业日。沟口先生早上就出门了,没有任务的他大概又是跑去找那些‘狐朋狗友们’花天酒地了。

    傍晚时分,一骑给巧克力弄了些吃的,自己却没有什么食欲。在店里已经呆了一整天也挺无聊的,于是决定带巧克力出去走走。

    戴上薄薄的半指手套,从门后摸出挂那里的盲杖,一骑把巧克力的拉绳在手上仔细缠了几圈,走出了店门。风里有些潮湿的味道,吹在身上有点凉意,今夜可能会下雨吧?

    在他摸索着准备锁上店门的时候,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响起,来人走近了,在不远处停了下来——是那位奇怪的客人。

    一骑并没有回头,而是继续摸索着锁孔,口中却对他说道:“今天店里不营业,抱歉哦。”

    钥匙插进去,顺滑的转动,反锁了店门。一骑转过身来,那位客人还站在原地,没有离开。他冲着客人的方向笑了一下,礼貌性的点了下头,准备离开。

    那位客人却突然上前一步,因为他突然的靠近,巧克力警觉的冲他大叫起来。“啊!”客人发出一声惊呼,连蹦带跳的后退了好几步,但巧克力似乎没打算放过他,大声叫着追了过去。没有预料到巧克力动作的一骑,也被手里的拉绳带的踉跄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一骑!救我!”那位客人也大叫着,并且试图躲到一骑身后去,于是一人一狗原地绕着圈子追了起来,一骑被拉扯着转了个圈,完全迷失了方向。“停下,巧克力!”他有些着急的扯紧了手里的拉绳,却差点被巧克力绊倒。巧克力并不是专业的导盲犬或军犬,而且还是只小狗,虽然受过些训练,但兴奋起来的时候,就完全不听指挥。

    一骑失去平衡的身体向后倒去,本来以他出色的运动神经,即使身体能力下降的现在,也不至于就这么被绊倒。但是巧克力在他脚下,如果他为了平衡踏出一步的话,刚好会踩到巧克力。于是他选择了让自己摔倒。

    啊啊,这么摔倒的话,实在太丢人了。

    正在倒下的一骑脑子里转动的就是这样的念头,而且他很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“一骑!”那位客人发出一声惊呼,下一秒,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,一骑后仰的身体落入了温暖的臂弯里。

    “哎?”一骑以为那位客人应该在他前方,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后方接住了他?

    但是这个局面也没能维持多久,因为巧克力还在蹦跳着追逐那位客人。于是在两人连串的惊呼和巧克力的吠叫声中,两人一起跌倒了,还被拉绳缠了个乱七八糟。

    一骑放开了手里根本没起到作用的盲杖,摸索着把巧克力强制性的搂进怀里,那位客人就跌坐在他身后,正在大口喘着气,温热的鼻息恰巧喷在他的颈间,却意外的没有让一向有洁癖的他觉得反感。

    虽然是个有些笨拙的、不靠谱的陌生人,但靠近他的时候,居然会感到安心。

    这场面可真是尴尬,一骑抱着巧克力笑了起来,他侧了侧头,对身后的客人说道:“抱歉抱歉,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子。作为赔礼,我请你吃东西吧。”

    那位客人好像很欣喜,从他的声音里就听的出来:“啊,真的吗?想吃什么都可以吗?”

    他夹手夹脚的从地上爬起来,好像已经忘记了巧克力的‘可怕’,走到前方伸手想要把一骑拉起来。但是他伸到一骑面前的手孤零零的悬在半空,数秒后都没有得到回应。他才猛然反应过来,面前的人根本看不见。

    一骑终于安抚好了巧克力,让它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他解开了缠绕着的拉绳,想要自己站起来时,却被人伸手扶住了臂弯。“啊,谢谢。”他愣了一下,顺着那人拉扯的力道站了起来,然后盲杖被递到了手里。

    一骑摸出乐园的钥匙,却不知道门在哪里,他犹豫了一下,对那位客人道:“麻烦你……”这位笨拙的客人似乎还算是善解人意,他“啊”了一声,靠了过来,扶住一骑的手臂带着他半转了身子往前走了几步,并引着他的手放在了门的扶手上。在一骑摸索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去时,客人小声的在旁边说:“来主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一骑侧了侧头。

    客人稍稍提高了音量:“来主操。我的……名字。”

    咔哒一声,门锁开了。一骑侧过身来,朝旁边的客人微笑着伸出右手:“一骑,真壁一骑。幸会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一骑已经牵着巧克力走进了店里,随手开了灯,盲杖仍然放在门后。来主站在门口,看着他把巧克力栓在楼梯边,穿上了围裙走到吧台后。

    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,方才和一骑轻轻相握的右手。

    方才的触感还停留在他的指尖。

    一骑戴着半指的手套,即使是夏天,露在外面的半截手指仍然冰凉,指尖微微有些粗糙,却很柔软。握手时,传来的是安定且温柔的力度,几乎让他舍不得放开。

    这种眷恋的感情让他疑惑。他搞不清楚,这种感情到底是来自于叫做皆城总士的人类,还是来自于他自己的心。

    是的,来主操,就是那头奇怪的、喜欢上人类的恶魔。

    在他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时,一骑的声音传来:“不进来吗?来主君。”

    “啊啊。”他稍显慌乱的回应,快步的走进了店里,听到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的吱呀声,他有些开心,这个小小的空间,现在只属于他们两个人。嗯,还有一只狗。

    

    一骑让来主在吧台旁坐下,把菜单和一杯柠檬水推到他面前,说道:“想吃点什么,随便点。”

    来主看向那将菜单推到自己面前的修长手指,有点失神。

    一骑已经脱掉了手套,可以清晰的看到双手的十指根部,都有一圈淡红色的淤痕。来主知道那是什么,那是WARRIOR的证明,与A级以上‘天堂之钥’共鸣后留下的痕迹,终生都无法消去。

    天堂之钥是人类对能够毁灭恶魔的武器的统称,大多是用恶魔的躯体来制造的,A级以上的天堂之钥中,更是封存着高等恶魔的灵魂,现存总数全世界也不超过两百。能够与A级以上天堂之钥共鸣的人类战士,才能称为WARRIOR。他们是人类当中最强大的战士,每一位手中都沾染着无数恶魔的鲜血。

    四年前的那场战争,来主永远都无法忘记。

    最强大的十三名WARRIOR,在人类中被称为‘十三使徒’的存在,是人类最坚硬的盾,也是最锐利的矛,他们带领着人类的军队势如破足的杀入了‘北方之王’在西伯利亚的大本营,普通的高等恶魔,在十三使徒面前根本不堪一击,北方之王不得不亲自迎战。

    那一战,他带着总士先行离开了,故而并没有见到一骑。

    他从总士那里知道,当时年仅十五岁的一骑,已经是DI的首席WARRIOR。不仅仅是DI,在全人类当中,应当也是最强大的存在。因为他是人类拥有的唯一一把SS级天堂之钥的持有人。

    来主的视线投往一骑闭着眼睛的、恬静的脸。他和总士都不知道,那场战役之后,一骑竟然会彻底失去了视力。

    面前的人和从总士记忆中得来的印象已经很不一样。他长大了,也长高了。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与锋锐的棱角,而今呈现在他面前的,只有淡淡的沧桑和沉静的温柔。他并不强壮,身体甚至有些单薄。他的肤色是一种稍显病态的、长年不见阳光的苍白,在灯光下,甚至微微有些透明。

    来主怔怔的望着他,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,曾经会是人类当中最强大的战士,击败了‘北方之王’的英雄。这样的一骑,明明看起来是非常脆弱易碎的、非常简单就可以毁掉的存在。

    来主长时间的沉默,让一骑有点困惑,他歪了歪头,问对方:“还没想好?点个单那么难吗?”

    “啊,”来主应了声,“随便什么都可以……只要是一骑做的东西。”


TBC


预告:章四  短暂的快乐时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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